第83章 补偿

        “亲爱的,你生日那天,后来搞成那样,我是不是该得到一点补偿呢?”

        郭煜发出这条微信后,死死盯着手机,心中颇感忐忑。

        隔了这么久才到这件事,他自觉应该算是很有耐心了,但这星期的袁姝婵一直喜怒不定,难以捉摸,他吃不准自己能不能摸准这个难搞女人的脉,现在提到这个是不是最恰当的时机。

        他的担心其实有些多余——可能是因为他过去在别的女人那里积累的经验,屡屡在袁姝婵身上受挫,导致他信心不足——袁姝婵在看到这条微信时,心情很平静,甚至她的想法和郭煜本人很相似,觉得他能忍耐整整一周才提出这个要求,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的这份小心翼翼,很大程度也是被袁姝婵作出来的,这星期以来,她有时烦躁,有时欢欣,有时慵懒,有时又很易怒,跟她保持密切联系的郭煜确实很头痛。

        之所以如此善变,一部分是因为工作。

        周一时,总公司省交投集团党群部王主任给袁姝婵打来电话,问起之前由沈惜摄影、撰文,郭煜整体设计、排版的那本宣传画册是由哪家制作单位负责的。

        那本画册初步印刷了500册,分送下属单位、上级主管单位、兄弟公司及合作单位,获得自上而下的一致好评,本公司老总在会上点名赞许,没想到现在居然连总公司都表达了关注。

        据王主任介绍,省交投集团最近也计划要出一本画册,看袁姝婵负责制作的这本画册,从图片到配文再到整体设计都很出色,比过去两年省交投做过的几本画册都要高出一个档次,所以他希望能通过袁姝婵,联系一下这本画册的制作单位,想委托他们来为省交投做画册。

        袁姝婵为此颇有几分小得意。

        这本画册是之前的两家高速公路管理公司合并,自己升职后具体负责的第一项重要工作,赢得开门红、满堂彩,当然令她开心。

        她把郭煜和沈惜的联系方式给了王主任,挂了电话后,又赶紧分别通知两人,免得对方接到王主任电话时,不明因由,一头雾水。

        其实,当初郭煜是胡康益推荐的,最合适的做法应该是建议王主任先找胡康益,就算最后这个项目还是会落到郭煜手上,这个流程还是有必要走,否则可能会让胡康益产生过河拆桥的感觉。

        但因为之前胡康益发现自己在郭煜家中玩母狗游戏,袁姝婵不清楚那两个男人后来有没有过私下交流,也不直到他们彼此间有没有产生隔阂,这样,再想通过胡康益去联系郭煜反而不太合适了。

        王主任的电话,对袁姝婵来讲是个意外之喜,但这也无法冲淡这个星期中大部分时间里她内心的不爽。

        上周生日那晚,于子扬半夜突然到访,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这个乌龙,在让袁姝婵大感尴尬之余,原本内心深处略有松动,认为于子扬也可能作为一个可靠的未来选项的想法,基本上被抹杀了。

        尽管袁姝婵没有因此陷入极大的失望,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昨天是周五,晚上下班后,袁姝婵回父母家吃饭,她从进门就敏锐地发现母亲一直气鼓鼓的,心情明显很糟,只是想在她面前掩饰,装得若无其事。

        饭后,趁母亲坐到电视机前看伦理剧,袁姝婵偷偷溜去问父亲。

        本以为是老两口又因为什么琐事吵架,令袁姝婵意外的是,母亲的坏心情居然是因她而起。

        父亲悄悄告诉她,这段时间母亲一直私下张罗帮她找相亲对象,托了好几位老同事、老朋友帮忙。

        之前有人介绍过几个对象,但连母亲那关都没过,直接婉拒了,没跟袁姝婵提起。

        今天下午,有人闲话,说袁姝婵离过婚,年龄又比较大,她联系的那个对象不愿意过来见面。

        母亲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还和介绍人拌了几句嘴,闹得不欢而散。

        父亲轻轻地叹口气,没再往下说。

        袁姝婵知道父亲心里还是在埋怨自己当年不肯听话,执意要嫁给前夫,后来又坚持要离婚,闹到现在三十多岁,孑然一身。

        考虑到女儿的感受,父亲没有把真实想法表达出来,即便这样,袁姝婵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三十多岁离婚单身这件事,对袁姝婵本人来讲,并不算什么,可因此令父母为自己担心,这让她颇感不安。

        再想到世情就是如此荒唐,一过三十岁,女人就不好嫁,离过婚的女人当然更艰难几分。

        由此想到于子扬家中当然也免不了会有类似的观念,这样一想,就算没有生日那晚的尴尬,她之前还突兀闪过要不要和他试着开始的想法,也是很幼稚的。

        于是,袁姝婵索性把和于子扬之间的可能性彻底删除。

        不知为何,做出这个决定后,她似乎比原本所以为的要更郁闷一些。

        遭遇这样的低落心情,最好的倾诉对象,当然是沈惜。

        但自从沈惜交了女朋友,她就自觉不再找他谈论有关感情的话题。

        除沈惜之外,她当然也能找到几个可以纾解心怀的闺蜜,还有自告奋勇时不时过来献殷勤的郭煜,他既然如此主动,袁姝婵也就不客气了,这几天她时喜时怨,全无定律,作得郭煜头晕脑胀。

        如此折腾郭煜,一半确实是心情所致,另一半则是玩笑般的任性,他没有因为生日那天的事急于抱屈怨亏,也没有要求立刻还以公道——以赌约违约为由头,他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提出——反而一直费足心思,用尽水磨工夫门,暖心地安抚着袁姝婵,说起来,她心里还是承情的。

        所以看到郭煜发来的这条微信时,袁姝婵还是认可他提出的所谓“补偿”的。

        毕竟生日那天的约会,实际上是自己输掉赌约后的惩罚,但郭煜最终非但没能完整享受原本应诺的福利,反而中途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灰溜溜地被赶走。

        袁姝婵不是不懂事的小女生,很清楚男人在那种状态下,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出现而被“驱逐”,无论在生理还是心理上,都会很不爽。

        更何况那天白天郭煜真的用心策划了庆祝生日的方案,陪她愉快地度过了一整天呢。

        而生日那天,在袁姝婵希望郭煜提前离开后,他的表现也很痛快——不可能没有情绪,有情绪却不发泄才更显可贵——他立刻整理穿着走出家门,此后一个星期里,他对这件事没再提一个字,权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袁姝婵保持联系,偶尔调戏,偶尔开解,一切如旧,在她发脾气、闹情绪的时候还努力赔着小心,说着笑话,别说他只是个炮友,正经男朋友或丈夫也未必比他做得更好。

        所以袁姝婵也没犹豫,直接问:“行,你要怎么补偿?”

        “这个嘛……肯定不会照原来那个约定再来一遍,你的生日一年就一次,就算再来一遍,也不可能重复那天了。”

        “我明白,你就说怎么补偿吧。”

        “我们当初订赌约的时候,好像说过,你可以不同意接受我提出的惩罚方式,但同意以后必须要做到,不能做到的话,就要接受终极惩罚,对吧?”

        袁姝婵回忆了一下两人当初的约定,确实如此。

        当时她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如果是她不能接受的惩罚方式,那她一定会当场拒绝;如果她能接受,那就不存在做不到的问题。

        可谁会想到会闹出于子扬那一出呢?

        袁姝婵大概明白郭煜的意思了:“你想要终极惩罚?”

        郭煜并没有得意忘形:“这个,我们还是见面聊吧,明天请你喝咖啡?”

        “好吧。”

        虽然郭煜没有明说,但他所谓的“补偿”应该就是指终极惩罚,这层意思还是比较明显了。

        而袁姝婵记得她当初选定的“终极惩罚”是3P。

        给郭煜补偿是应该的,对此,袁姝婵没有异议,但是3P这种玩法又让她颇感犹豫。

        倒不是说对这种玩法有多触及她的心理底线,但她毕竟对此毫无经验,人天然会对陌生事物抱有几分担忧和抵触。

        另外,袁姝婵也想不出合适的3P人选,至少在她的朋友圈里一个都没有,如果由郭煜来决定,难道自己要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而且还是直接3P?

        可能因为睡前想3P这事想太多了,袁姝婵居然做了一夜春梦,而且梦中还远不止是3P,莫名其妙像办嘉年华那样,男人熙来攘往,令她疲于应付。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醒时,袁姝婵觉得自己不像是睡了一夜,倒像是真被轮奸了整夜,腰酸背痛,筋疲力尽,头痛欲裂。

        状态如此之差,她也不急于起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赖了好久,不知怎地又睡着了。

        这次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接起电话,却听到郭煜在电话里说:“你到哪儿了?”

        袁姝婵这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个回笼觉居然睡了将近四个小时,昨晚和郭煜约下午一点半见面,这会却已经两点多了。

        赶紧起床,简单收拾一下,就冲出了家门,在赶到约好的咖啡馆时,都已经快三点半了。

        来得慌乱,袁姝婵连中饭都没顾上吃,半路通知郭煜差不多时候点一份商务套餐备着,等她到了再吃。

        郭煜把时间算得很准,在袁姝婵走进包厢时,这份套餐已经摆在桌上了,饭菜都还是热的。

        袁姝婵略显狼狈地边吃饭,边和郭煜闲聊。

        当然,还不至于直捅捅地就聊到3P。

        先是说起省交投集团那边的画册。

        王主任已经找过郭煜,他这边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听说沈惜似乎婉拒了这个活。

        王主任以为那位“沈老师”和郭煜的设计工作室有长期的合作关系,想请他帮忙劝沈老师改变心意。

        袁姝婵对此并不意外,说她可以帮着去问问,但如果沈惜真心不想接活,她也勉强不了,只能另找文案。

        对于谁来做文案,郭煜并不在意。

        他在圈内认识不少笔头了得的文案人员,上次袁姝婵找他做画册时,要不是她坚持只信沈惜,他本就没想过要和那位“沈老师”合作。

        借着这个话题,袁姝婵问起了郭煜和胡康益目前的关系。

        郭煜摇摇头,说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没有联系。

        但因为他借了自己三卷彩页摄影集,迟早要还,到时候借还书的机会,可以试探一下他的想法。

        袁姝婵噘着嘴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郭煜又试探着想问生日那天到袁家来的男人是谁,和袁姝婵之间有什么发展。

        这个话题让袁姝婵有点恼火,没接茬。

        郭煜看出她的情绪,赶紧转移话题。

        问起这个,他倒不是八卦好奇,只是想知道这个男人的存在,对他和袁姝婵之间的关系,尤其在未来的延续和发展会不会有影响?

        但是这个问题虽然重要,也不能为此惹恼了袁姝婵。

        再说,昨晚他已经提到了补偿,袁姝婵没有表示反对,就说明那个男人暂时对他们两个目前这种关系不会产生太严重的影响。

        所以那个男人的问题,可以暂时搁置一边。

        既然提到了生日那晚,郭煜自然就转到了补偿的话题上。

        他坦白地自嘲:“那天我可是被搞得很没面子啊,真的是有点不高兴。”

        袁姝婵理解他的想法。

        “所以才会给你补偿喽,问题是非得3P吗?要不你再想想?当初不是说如果我觉得哪种方式做不到,可以换一种吗?”

        “终极惩罚不能换的吧?当初说的是每次输的人,遇到实在接受不了的惩罚方式,可以要求换,但不能超过三次。如果总是要求换方式,就要使用终极惩罚了。终极惩罚当然不能再换,不然还叫什么‘终极’?”

        “这样哦……”袁姝婵其实也对当初的约定记得很清楚,只是想着能不能浑水摸鱼。

        “那时候我们说的是如果答应了某种玩法,就一定要做到,没做到也要施以终极惩罚,这是我们两个当时的约定吧?”

        袁姝婵没打算赖,很痛快地认下来。

        “确定不换一种玩法?你上次不是说,从私心出发,你也不想我和别的男人上床吗?”

        郭煜挠了挠脑门:“这个倒确实是。只是我觉得,约好的玩法总要争取做到,不然很快游戏就会变得一盘散沙,随时都可以找个理由来搪塞了。上次你让我吃精,我也很为难啊,其实我是可以要求你换一种方式的,就是觉得要尊重游戏规则,所以还是照做了。你还说我有一次不算完成,后来还要再补一次,你可没放过我哦!”

        袁姝婵苦笑。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的闷局。

        “如果你实在愿意,那就算了吧。”郭煜耸耸肩,兴味索然地退了一步,“我们这个游戏干脆就到此为止,玩了两个多月,其实也玩得蛮久了。”

        袁姝婵略感苦恼地托着下巴,另一手下意识地摸着鼻尖。

        说真的,她这次确实是很有诚意想要补偿郭煜,而且她在性方面没什么禁忌,之前一直很能配合郭煜想出的各种花样,要不是因为3P这种玩法,确实令她有些为难,也不想变得如此纠结。

        大家都是成年人,袁姝婵也不想随便违反一个完全自愿达成的约定。

        在洒脱和通透之余,袁姝婵的个性里其实也有几分固执死板,否则当年也不会不惜和父母彻底吵翻,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非要嫁给当时苦恋的前夫。

        虽说过了这些年,从年轻女孩变成了熟女,性子似乎变得圆润了许多,但底色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抹去。

        “那……找谁3P呢?”袁姝婵问出了一个技术性问题,其实就相当于已经退了一步,直接从做不做,跨越到怎么做。

        尽管她愿意做一步的退让,但该把稳的还是不能放松,就算她能接受3P,对象是谁,也还是必须经由她认可,不可能郭煜随便带个人来,她都要接受。

        她现在只能表示,如果有合适的对象,她会考虑。

        “嗯……”郭煜心中大喜,但还是尽可能地保持淡定。

        他知道这时不能马上抛出自己心目中的真正人选,以他对袁姝婵的了解,她可能会察觉到自己之前的言不由衷。

        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却早就想好要和朋友一起3P。

        万一再往下想一步,她也未必想不到,自己铺垫了这么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很可能就是为了将她最终引上3P之路,甚至可能想到他隐藏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想要让她彻底从肉体和心理两方面都臣服于他。

        郭煜现在半点不敢小看袁姝婵,说不准这女人究竟能想到哪一步,总之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这个,我一下子想不出特别合适的,你那边有人选吗?”

        袁姝婵毫不犹豫地摇头。

        “那……你觉得老胡怎么样?”郭煜说出一个由他提出并不突兀,但又基本确信袁姝婵绝不会同意的人选。

        果然袁姝婵斩钉截铁地否定:“不行!”

        “呃……”郭煜故意做出一副很为难的神情,“其实,老胡还是可以考虑的。我觉得吧,你第一次3P,最好的选择要么是找跟你特别熟、特别贴心的男人,要么就是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当然,我说的是特别特别熟的,对你特别了解,你内心也真实接纳的那种,这样就能省去很多沟通的过程,避免尴尬;完全不认识也行,反正就这么一次,之前完全陌生,之后也永远不再联系,你就当是次刺激的体验,也不会太不好意思。”

        他说的这层意思,听着确实是有道理的,袁姝婵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同时又不忘补充一句:“老胡肯定不行!”

        “为什么?”郭煜似乎想为胡康益再争取一下。

        “不为什么。”袁姝婵撇撇嘴,“如果我愿意和老胡上床,那就没你的事了,我和他都认识多少年了?还能等到今天?再说,你刚才说的那两个标准,他一个都不符合啊,他正好在中间,又认识,又不是特别熟特别贴心,最尴尬的那种。”

        “好吧……”郭煜讪讪地笑。

        既然袁姝婵说得这么直白,再纠缠胡康益这个人选就没意思了,只能另选他人,“那还能有谁呢……如果找你前夫,你肯定也不乐意吧?”

        “废话!”袁姝婵白了他一眼。

        “上次半夜来找你的男人,应该也不合适……还能找谁呢?”郭煜假装绞尽脑汁地想。

        “我就说吧!我觉得3P很麻烦,就是因为合适的对象很难找啊!”袁姝婵伸了个懒腰,拖长声音发出感慨,“实在不行,你就换个惩罚吧。”

        “对了,刚才说到沈老师,你跟他好像很熟啊,你能接受他吗?”

        “不行!”袁姝婵的否定态度比之前更坚决。

        乍听“沈老师”三字,袁姝婵还有点惊讶,以为郭煜终于猜透了她和沈惜之间的真实关系,仔细想想,应该不可能。

        多半是因为郭煜了解的和她关系比较密切的男人就那么几个,他只是一个个罗列下来而已。

        说实话,如果是沈惜的话,袁姝婵倒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关键在于,她确信沈惜不会接受3P,更何况他现在有了女友,也不方便。

        郭煜作出竭尽全力,山穷水尽的颓丧感:“那就剩最后一个了,你之前说的那个,除了前夫以外,唯一一个可以随便射在你里面的男人,行不行?”

        袁姝婵还是摇头:“我跟他现在不是那种关系了。”

        “那我是想不出还有谁跟你特别熟了,你自己也说想不到,那就只能找完全陌生的人了,我在我的朋友当中选一个吧。”

        袁姝婵抿着嘴:“你总不至于以为随便找个人来都行吧?我又不是跟谁都可以的。完全陌生的人,我怎么确定愿不愿意跟他上床?”

        “这个肯定要经过你的认可啊!嗯……其实我能找到的能一起3P的朋友也没几个,我先把他们的照片发给你,如果光看模样,你就接受不了,那就肯定pass了。如果过了第一关,我再安排你们在网上聊聊,要是感觉还行,再约他们过来,怎么样?”

        袁姝婵沉默了一会:“非得3P吗?”

        郭煜没想到突然又转回到了起点,无奈地笑:“我们不是跨过这一步,现在在考虑找谁合适吗?”

        “我怎么有种被迫营业的感觉啊……”袁姝婵上半身趴在了桌子上,连声哀叹。

        “就是得有点强迫你的意思,才叫终极惩罚嘛!既然是惩罚,总得有一部分是你不乐意接受的,但为了约定才必须接受。如果是你求之不得的花样,还能找到特别合适的对象,那就不是惩罚,变成享受了啊!”

        “好吧……你说的也对。”袁姝婵不得不承认承认郭煜的逻辑是对的,“你要找的那几个朋友当中,有中宁本地的吗?”

        “没有。我现在马上能想到的,一个是深圳的,一个是济南的。还是外地的好,如果你选中了其中一个,让他们飞过来,完事了他们就走,事后可能你们永远都不会再联系,这样最保险。”

        “这倒是……”袁姝婵又考虑了一会,还是没能打定主意,突然狡黠地一笑,“要不这样,如果我对你也能来一次终极惩罚,我就接受3P,好不好?”

        郭煜一愣:“凭什么啊?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受罚?这不公平吧?”

        “可要我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上床,这个我心里总是有点过不去啊!”

        郭煜又好气又好笑:“你的意思是你下不了决心,就想让我也倒点霉,找补点心理平衡?”

        “嘻嘻,你要这么说也行……”

        郭煜苦着脸斟酌片刻:“这样吧。我的终极惩罚是爆菊花,这个我肯定不接受。但我可以让你额外多一次惩罚我的机会,就当我正常状态下输了一局,你可以提一种玩我的花样,让你心理平衡一点,怎么样?”

        “可我就想爆你的菊花啊!哈哈!”

        郭煜无奈地低下头:“这个我绝对不会同意的啦!我又不是gay!实在不行就算了,我觉得这个再纠结下去有点没意思了。”

        “好啦好啦!就照你最后那个条件执行吧。”袁姝婵不再坚持,她的本意还是希望能完成对郭煜的补偿的,只是3P突破了她能平静或愉悦地接受下来的底线,所以在讨论过程里时不时就想闹一闹,“我还有一次惩罚你的机会。”

        郭煜可不想就这样吃亏:“但这个机会也不能白给你,我还要附加一个条件。”

        “怎么你还要加条件?多惩罚你一次,我还要接受3P呢!你还想另外再加什么条件?”袁姝婵略有不满。

        郭煜平心静气地说明:“不管是从赌约出发,还是从你该补偿我一次这个角度出发,你接受3P本来就是应该的。我答应让你多玩我一次,是额外的优惠,只是为了让你心理平衡一点,在这个基础上,我还想再要些好处,不算很过分吧?”

        “那你说说看,不过分的话,我可以考虑。”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事先声明一下,如果你接受3P了,我也做到让你多玩一次了,那在3P过程中,要怎么玩,完全由我们说了算,只要不是SM伤害肉体,或者公开暴露隐私,其他我们提出的所有要求,你都要无条件配合哦!”

        袁姝婵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确实没什么特别的。

        她本来对性就没什么忌讳,几乎算是百无禁忌,郭煜已经把SM和公然暴露排除掉了,剩下的,她也没啥做不到的。

        “这个……可以,但有一点我事先声明,不能射在我里面哦!如果3P,你们就更要戴套了!”

        对此郭煜也没有异议,立刻就点头答应,随即他又好奇地打听:“你现在多一次罚我的机会,准备怎么收拾我呢?”

        袁姝婵茫然地摇摇头:“这不是刚说好的吗?我现在一点想法都没有,让我想想再说。你回去先把你朋友的照片发给我,我挑一下。”

        在郭煜和袁姝婵在咖啡馆分手差不多的时间,沈惜和裴语微也牵着手走出苍葭苑的新房子,沿着湖边小道慢慢散步。

        盛夏的阳光,即便临近傍晚依然炽烈,但道旁绿树成阴,郁郁葱葱,倒也并不难熬,更何况不远处就是因为一道小堤而从临仙湖隔出来的小北湖,湖水清冽,微风轻扬,冲去了不少暑气。

        今天中午,沈惜带裴语微参加了戚苍玉先生七十三岁寿宴。

        因为不是整寿,戚家并未大操大办,只在临仙阁大酒店摆了几桌,请部分至好亲友弟子到场。

        秦子晖家里和戚苍玉先生是世交,他有一个堂叔还是戚先生书法上的入室弟子,当然要前往贺寿。

        沈惜几年前经由姐夫介绍,得以与戚先生相识,得老先生青眼,两人成了忘年之交,这次也在受邀之列。

        上次裴新林的生日,沈惜没有前往,是因为和爷爷过世的时间隔得太近。

        这回毕竟已经过了十余日,这天又不是什么重要日子,该有的交际应酬还是免不了的,当然如果换作一般人,沈惜肯定也会婉拒,但戚老先生毕竟不同。

        作为晚辈来给老人家贺寿,带上女朋友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此前得沈惜恳求,戚苍玉曾特意专程为裴新林手书一幅,裴语微今天代父前来致谢,也是应有之礼。

        “上次来看我这老头子,就是为索字。字拿走了,就没再登过门,小沈啊,做人做得太现实,可不好啊!”戚苍玉一见沈惜就迎面丢来这么一句。

        “上次您把那幅字丢给我,说赶紧走,不要啰嗦,看我求字去讨好丈人的嘴脸就心烦。”沈惜面对老爷子,半点也不嘴软,“所以我谨遵老先生之命,再没敢来打扰。今天却说我现实,老先生您不厚道吧?”

        裴语微抿着嘴笑,在边上看两人斗嘴。

        来之前她倒是不清楚戚苍玉年逾古稀,性情还是如此活泼,热衷于和年轻人玩笑。

        闲话谈笑几句,戚苍玉看了眼裴语微,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姑娘,你算是捡着宝了。怎么样?老头子那幅字,你那老泰山可还满意啊?”

        语涉裴新林,不等沈惜答话,裴语微赶紧上前致意。

        戚家寿宴结束后,因为相隔不远,沈惜就和裴语微一同去了趟苍葭苑,看看房子装修的进度。

        上次过来差不多是一个月前的事,其间因为沈老爷子过世,大大小小有好些事要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到现场来看一看。

        新房的室内装修基本已经完成,工人们正在忙着做细节处的增补,剩下就是还有院子中的小池、草坪、花圃、亭子要拾掇。

        估计再过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完工,剩下就是按惯例入住前留下一两个月用以开窗通风。

        此刻盛夏未尽,阳光充足,周边水汽充足又时有湖风,通风这个环节倒是很方便。

        “我觉得你可以先搬一部分家当过来了。”裴语微里里外外地看了一圈,“至少你那些书就能先搬来,光是这些书,就是个大工程哦!”

        沈惜赞同她的想法。

        坐上车,沈惜边系安全带边问:“想去哪里吃晚饭?”

        “嗯……你说了算呗。”裴语微在沈惜身边习惯了不在这些琐事上动脑筋。

        “要不去尊魅?”沈惜突发奇想,“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就是去那边,现在想想那次感觉好像很僵硬,完全不是我应有的水准,今天要不要故地重游?”

        裴语微也想起两人第一次约会的场景,抿着嘴笑:“嘿嘿,要说僵硬那也是你,我可是很自在的。老头子,我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啊?”

        沈惜偏脑袋恶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发动了车子:“确实应该再去那边吃。”

        “尊魅号称不提前三天订餐,很难搞到位子,你临时说去就去啊?”

        “对哦……那……”沈惜又想了想,抬头看看天,“现在还早嘛,还不到五点,过去就半个小时的事,先去看看吧。需要提前三天订位是广告噱头,我就不信他们从来都不备包厢,看你裴大小姐的面子,说不定能有包厢也说不定。”

        裴语微和着电台音乐轻轻摇摆身体:“我可没那么大面子……当然,可能比你的面子要大一点,哈哈!”

        周末的晚高峰比往日更堵,从苍葭苑到尊魅7号,比沈惜预计的多花了二十分钟,到前台一问,对方明确回复:没有包厢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着沈惜吃了闭门羹的裴语微倒像是比吃了顿大餐更开心,挽着沈惜,一边往外走一边不被人察觉地挠着他的胳膊,轻声笑道:“丢人吧?没面子吧?吃不上饭吧?”

        刚走出尊魅7号大门,就看见停车场方向走来两人。

        两对年轻男女迎面相遇,一时都有些发愣。

        裴语微满脸八卦地盯着闺蜜,沈惜则意味深长地和老同学对视。

        没想到翁明灏会和裘欣悦一起来尊魅吃饭。

        开口寒暄,四人都显得有一点不自然。

        虽然不至于傻到开不适宜的玩笑,但裴语微丰富的面部表情还是让裘欣悦略感忐忑。

        说起来,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这还是她头一次在闺蜜面前如此心绪慌乱,想想也是好笑,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要不,一起吃?”翁明灏摊了摊手,他看向的是裴语微,并没有询问沈惜的意思。

        “好啊,好啊!如果你们没订位子,说不定我们就有包厢了呢!”裴语微满口答应,看到裘欣悦对她做了个鬼脸,心情更是愉快,扭脸却见沈惜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说什么,但眼神中的含义却再明显不过,她吐吐舌头,嬉笑着改口,“开玩笑啦!还是不了,下次吧!”转身拽着沈惜就走:“快走快走!我饿死啦!”

        沈惜被她拖着快步走开,只来得及扭脸挥了挥手。

        “你说他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是普通朋友见面聊天呢?还是有别的想法?”裴语微坐在副驾位置上,碎碎念地自言自语,“唉!肯定不是普通朋友啦!普通朋友谁上尊魅吃饭啊?你说呢?”

        “我不知道。你跟欣欣那么要好,找机会问问不就知道了。”

        “嗯!一定要跟她问清楚!没义气,找了男人也不告诉我!不是说好谁找到新的,都要带出来由我们把关的吗?她偷偷约会,都不告诉我们!”裴语微想起闺蜜们的约定,气哼哼地表示着裘欣悦的不满,突然她大叫一声:“哎呀!不行!这下我们两个都找了比自己老那么多的男人哎!嫩草都被老牛啃了!”

        沈惜哭笑不得:“话说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他假装作出一副择人而噬的鬼脸,狠狠空咬了几下,牙齿相碰,发出“噶噶”的声响:“回去我把你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我好怕哦!”裴语微很没诚意地敷衍着装了下害怕的模样,还没过两秒钟就又变得笑靥如花。

        知道闺蜜很可能重启新的恋爱,裴语微心情特别愉悦,不管说到什么话题,用不了几句总会又转回到这上头来。

        说着说着,她突然想起闺蜜的前男友,随口就说起崔志良曾给她发过短信,想要借沈惜和裘欣悦两人之间的“奸情”,挑拨他们这一对的关系。

        “他都不知道,那次我就躲在卧室里看好戏,哈哈!太好笑了!”

        “他还给你发过这种短信?什么时候?”

        “嗯……具体时间我忘了,就是你上次去英国的时候吧。我还找人查了一下这个贱人!”裴语微感慨自己想多了,崔志良辞职后,直接回了老家,给她发来这条短信,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复杂设计,纯粹就是心中不甘,想给他们三人添点恶心罢了。

        裴语微曾托人调查崔志良这件事,因为杨鑫的“告密”,沈惜早就知道,但因为他没看出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从没提起。

        现在听裴语微一说前因后果,竟是这样一出闹剧,更是只剩洒然一笑。

        “下周你去天津要多久啊?”沈惜想起裴语微说过下周她又要出差。

        “嗯……”裴语微皱起眉头,“本来说是周三出发,现在提前明天就要走了,应该要去七八天吧,哎呀!我最讨厌出差啦!”

        “叔叔要在给你添接班人的担子,你再讨厌也得去啊!再说,你可不光要接班,你还是新越集团的门面担当,不论去哪儿,叔叔肯定要带上你啊!”

        一听男友说自己是门面担当,裴语微还是很开心的,皱了皱小鼻子,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模样。

        虽然牢骚不少,但到了周一上午,裴语微还是乖乖地陪父亲飞往天津。

        在工作方面比她更为更头痛的大有人在。

        周晓荣此刻就像一摊泥似地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

        反正办公室里只有死党徐芃一人,他也不用太考虑形象问题。

        两人最近虽然因为施梦萦、周旻那些破事,闹过些小小的不愉快,但毕竟有二十多年的好交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周晓荣现在愁的是公司业务,眼看今年第三季度过半,下一年度的客户拓展又开始了,但这半个月来,他没有听到过一个好消息。

        上个月,当初靠苏晨搞定的和优森网的合作结束了;前几天宁电那边的课程又结束了一期,预定课程只剩下十月份的最后一期,对方已经明确回复不可能再有后续合作;苏晨虽然让宁旅集团接受了岑颖淑的新课《新环境旅游市场营销》,但暂时只签了九、十、十一月三次分批培训的协议,课时不多,未来能不能推广更多的课,尚未可知;至于曾经寄予厚望的新越集团,因为“一时失误”,惹恼了裴语微这位大小姐,短期内更没任何指望。

        一样样盘算下来,周晓荣隐隐产生了一种恐惧感,他很怕明年的业务量会锐减,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难道在孔媛辞职、程莎升职,基本退出一线工作后,荣达智瑞的市场推广就疲软难振了吗?

        一想到“疲软”两字,周晓荣下意识地无声骂了句脏话,因为没有出声,只是动了动嘴唇,并没有被徐芃注意到。

        最近为工作发愁,愁得周晓荣在床上都变得“疲软难振”,程莎老公出海还没回来,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陪他,但好几次都玩得很不尽兴。

        今天找徐芃过来,是想商谈一下雅森集团那边的可能性。

        要想打通雅森集团,最可能的方案还是走通雷耀庭的门路。

        但曾经的联络人苏晨被“退货”,谭依娜接手后也毫无进展。

        周晓荣问过,雷耀庭对谭依娜没什么兴趣,甚至连勾搭她一下,看看有没有“潜规则”可能的意思都没有。

        逼得最近徐芃总是亲自和雷耀庭联络,毕竟他们还有父一辈的交情,多少有点面子。

        但他也拿不到任何准话。

        “说实话,咱们的课又不是很差,在他老爸那里说句话,帮忙给咱们推荐一下,或者就给下面办事的人打个招呼,甚至都不用惊动到他爸,这事很难吗?他要啥好处,咱们都可以满足他啊!你觉得,这小子是真看不上咱们的课,还是压根不打算帮你这个忙?”周晓荣现在最需要的搞清楚雷耀庭在想什么,否则很难对症下药。

        徐芃也糊涂着呢:“这小子,真有点摸不准。我现在怀疑,他可能是不想碰他们集团里边培训这一块的事情,具体雅森内部的问题,他又不能跟咱们明说,所以总打马虎眼。”

        “呃……”周晓荣托着脑门想了会,“那你觉得他是死都不会碰这一块的事呢?还是他觉得从我们这儿能捞的好处不值得他费这个事帮忙?”

        “嗯……应该是不值得吧。这小子的个性,除了他爸,哦,可能还有他那个表哥,从来没怕过谁,估计不管雅森内部是什么样,都不会有什么他死都不肯碰的事,还是好处的问题。”徐芃苦笑了一下,“他能看上咱们什么好处呢?说到底不就是送几个妞儿给他玩嘛,苏晨他已经尝过了,你那个表妹好像不是他的菜,孔媛不在了,怎么办?让程莎去试试?”

        周晓荣撇撇嘴。

        徐芃摇摇头:“这小子貌似对熟女的兴趣没那么大,我估计他喜欢的上限可能在三十岁上下,程莎对他来说,年纪大了点。如果只是随便玩玩,他可能也有胃口,但吸引力应该还没苏晨大。可惜许茜也辞职了,不然倒是可以让她去试试,要不,你让蒋思怡那小胖妞去?或者你那个秘书愿不愿意为公司奉献一下?”

        周晓荣眯着眼睛,沉吟着不说话。

        “你想什么呢?”徐芃跟他太熟了,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想法,只是还没有完全想好。

        “你觉得……嗯……”周晓荣眼珠转了转,犹豫着问道,“那谁……施梦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徐芃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觉得施梦萦的吸引力怎么样?”周晓荣这次表达流利多了,但还是半遮半掩的,没有把话说透。

        徐芃的表情略微有些发僵:“你是说……让施梦萦去雷耀庭那边试试?”

        周晓荣并没有忽视徐芃神情的变化,但也没有暂停这个话题的打算:“那个,从……嗯,我举这个例子,没别的意思啊,纯粹就是举个例子,从我哥身上就看得出来,施梦萦除了她那身肉以外,最有意思的是沈惜前女友这个身份。你说我哥因为他前妻和沈惜之间那点事,操起施梦萦来那么带劲,雷耀庭呢?你可别忘了,你表妹……”

        徐芃知道周晓荣想说什么,却一直没什么表示,面上阴晴不定。

        “裴家大小姐被沈惜抢走,雷耀庭还能不恨死他?听说他们两个交过手了,上次网上出现沈惜包养徐蕾的消息,据说就是雷耀庭干的。”

        听周晓荣说起这事,徐芃更是心烦。

        这件事从根上来讲,是他把底泄给雷耀庭的,幸亏这事当初很快就平息了,没有真闹出什么大风波,不然说不定追根溯源会牵连到自己身上,他有点难以想象裴语微带着满腔怒火来找他算账时的场面。

        “所以,我觉得,他对沈惜的前女友肯定感兴趣,要是有机会,那还不得往死里操?你说咱们要是把施梦萦给他送过去,这事是不是就成了?”

        徐芃还是不说话。

        “到底怎么着?”周晓荣有点心焦。

        徐芃最近只要一提到和施梦萦有关的话题,整个人的状态都会变得不对,他倒也习惯了,但现在谈的这事关系到公司未来的发展甚至是生存,他还是希望死党能站在自己这边。

        周晓荣觉得徐芃应该就是不愿意拿自己的玩具到处送人,但现在这个局面,如果真能帮到公司,拿去给雷耀庭玩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施梦萦这烂货的屄那么紧,多操几次也操不松。

        雷耀庭玩够了,自然会还回来,难道还真能看上施梦萦,娶回家独自玩吗?

        别说周晓荣想不透,徐芃本人都不明白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

        最本色的那个徐芃,从理智上是赞同周晓荣的计划的,不管施梦萦本人会不会同意,至少值得尝试,但他却总也张不开口。

        他就是不想再莫名其妙把施梦萦送出去给别的男人玩了。

        之前周旻横插一杠子,占了那么多便宜,已经让他无名火起,烦躁难安,要不是看在周晓荣的面子上,他说不定已经找人去收拾周旻了。

        再来一遍?

        徐芃可不想挑战自己的耐性。

        可作为当初设计调教施梦萦的始作俑者,面对周晓荣,徐芃自觉也没什么资格说什么不该让施梦萦去牺牲之类的屁话。

        过了好一会,他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提出反对,说施梦萦虽然和过去有很大变化,但一直拒绝接受客户的潜规则,多半不会同意。

        上次就找她谈过这一类的事,被她直接撅了回来,有没有必要冒着激怒她的风险旧话重提?

        现在大家的关系保持得还不错,不管是他还是周晓荣,都能比较容易地和她上床,如果把关系搞砸了,会不会连这点福利都没了?

        这勉强算是个理由,但连徐芃自己听着都觉得没什么底气。

        周晓荣明显没有被说服,皱着眉头,不说话。

        “再说了,上次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掺和施梦萦报复沈惜这码子事里面去,怎么又来了?”徐芃又想出一个理由。

        周晓荣马上提出反驳:“这不一样!这次可没有配合施梦萦去报复那姓沈的,只不过是安排施梦萦去招待客户,这是咱们公司的正常业务,他们自己搞到一起去了,总不能怪到咱们头上吧?如果雷耀庭作死,操了施梦萦,还要去沈惜那边显摆,那是他的事,跟咱们没关系。”

        徐芃默默摇头,他不认同这种说法。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同意周晓荣的方案。

        两个人耗了将近半个小时,周晓荣的耐心消磨殆尽,狐疑地问:“你怎么回事?你他妈不会是喜欢上那个烂货了吧?”

        徐芃像被针扎了似的:“喜欢个屁!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去她家里操她了?我说什么了?我就是拿她当条母狗养着。”

        “既然就是条养着的母狗,主人现在用得上,这不是正好吗?难道白白养她?”

        “我就是觉得这招没用!”徐芃闷声回答,“再想想,我再想想!”

        两人没能达成一致,不欢而散。

        虽然没能和徐芃达成共识,但周晓荣并没有打消派施梦萦去公关雷耀庭的念头,既然说不通徐芃,他决定自己单独跟施梦萦摊牌。

        其实周晓荣并没有意识到,最近几个月他对施梦萦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他还迟钝地停留在前一个阶段的状态,下意识地觉得徐芃对施梦萦的掌控更强,要让这个女人去做些什么,离不开徐芃的配合。

        但这次徐芃和他的想法不同,周晓荣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隔了一天,下班后,周晓荣约施梦萦一起吃晚饭,饭后到了她家,几乎像规定动作一样,就上了床。

        两人甚至谁都没去洗澡,也没有交流半个字,周晓荣直接走进卧室,脱光衣服,等他一转身,施梦萦也已经脱得只剩下丝袜、内裤,撅着肥臀在抽屉里翻润滑油。

        这个晚上,周晓荣几乎把“库存”的最后一滴精液都伸进了施梦萦的屁眼,而她也几乎无条件地默默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就像认命似地在接受惩罚。

        等最后一次做完,周晓荣筋疲力尽地瘫在床上,一动都不想动。

        连续做了三次,不断猛插,现在一停下来,只觉小腹隐隐抽痛,甚至连阴囊后面都好像有一根筋抻得突突直跳。

        过了好一会,他看了眼比他显得更疲惫,从自己离开她的身体后就没再动过一下,完全就像摊烂泥似地躺在自己脚边的施梦萦,突发奇想,费劲地抬起脚拱到施梦萦两腿之间,竭尽全力把大脚趾慢慢捅进她的屁眼。

        施梦萦像死了一样,任由他玩弄,不仅没有任何动作,甚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周晓荣的脚趾在屁眼里搅动许久,终于抽了出来,笑嘻嘻地又把这根沾满了精液的脚趾放到施梦萦唇边,不停触碰着她的唇,示意她张嘴。

        施梦萦许久没有反应,被他挑弄得烦了,终于抬起眼皮,目光中不带丝毫感情,又木然呆了几秒钟,慢慢张开双唇,把周晓荣的脚趾含到嘴里,细细吸吮起来。

        施梦萦的态度给了周晓荣极大的鼓舞。

        在两人终于都有了点气力,去浴室冲了下身体,重新回到床上躺好以后,周晓荣毫不掩饰地提出希望施梦萦去献身搞公关。

        并不意外的是,施梦萦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但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出言拒绝。

        周晓荣适时地提到了最关键的点:“如果你上次把宁电搞定了,就万事大吉。”

        一提“宁电”两个字,施梦萦几乎瞬间整个人都蔫了下去,脸上连最后一丝不快都不见了。

        “宁电”是她现在最重的心病,虽然经过徐芃的开导,但也仅仅只是暂时打消逃回老家的念头而已,这仍然是她心头一根拔不掉的刺,这两个字意味着她的天真和无能,意味着她对公司毫无贡献,意味着她在周晓荣面前没有任何资格说不。

        过去,尽管不再排斥和周晓荣上床,但施梦萦在他面前依然个性十足。

        只要她不愿意,就别想勉强她,她还时不时对周晓荣流露出强烈的不屑,而现在,她在周晓荣面前时刻低着头,不见半点心气。

        当然,施梦萦说不出“不”字,不代表她就坦然接受,她还有一个最擅长的应对方法叫默然以对。

        周晓荣对她的各种可能的反应都有心理准备,现在施梦萦摆出的这副架势已经是他预计中最好的一种了。

        他添油加醋地把公司如今在市场开拓方面遇到的困难说了一遍,见缝插针地又补了句:“再往前说,要是你没有做得太过火,把新越那边的业务给搞黄了,我们也不至于那么艰难。”

        施梦萦讶然抬头,她几乎已经把新越集团那回事忘得干干净净,此刻突然想起正是因为她一再寄性爱视频给沈惜,导致裴语微突然切断新越集团和荣达智瑞之间的合作,为弥补公司的损失,她才必须全力试图攻克宁电那道难关。

        现在的结局是鸡飞蛋打,什么都没了,施梦萦更觉难堪,脑袋垂得更低。

        周晓荣冷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陪客户上床,很丢人?”

        施梦萦无声地点点头。

        “你是不是很看不起那些跟客户上床的同事?”

        施梦萦还是点头。

        “那你觉得,就凭你,能靠什么从客户那儿拿课程呢?”周晓荣脸上的冷笑之色更浓。

        施梦萦扁着嘴,沉默无语。

        “你看,你根本没别的本事能搞定客户,却还要看不起别的能搞定客户的同事,你凭什么看不起人家?”周晓荣现在的口气一点都不严厉,但施梦萦却宁愿像上次那样被他狠狠地骂,现在听着他充满讥讽和鄙视的口吻,她恨不能直接从床上溜下去。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我和徐芃,在工作方面都很看重孔媛,而你根本就没放在我们眼里?”

        施梦萦似乎有所领悟,但还是带着几分茫然地摇头。

        “因为孔媛知道自己是谁,有什么,能做什么,也知道她必须达成什么样的目标,这些东西在她脑子里都很清晰,不像你,就是一团浆糊!所以,孔媛能在不同场合选择不同的方式去完成工作,能说服就说服,不能说服就睡服,干脆利落!我就觉得真是好笑了,身体是人家孔媛自己的,她用自己的身体——又没用你的——为公司带来业务,为她自己拿到业绩,让客户爽,大家都好,你一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施梦萦张嘴欲辩,